记忆里，老家蚕豆的那些事儿

愤怒的奶嘴 · 发表于 2022-5-20 10:01

老家带来的蚕豆，煮熟了，无需调料，又糯又香。吃着香喷喷的蚕豆，不禁勾起我儿时的记忆，浓浓的乡愁从心底升腾起来，逐渐蔓延，须臾，连空气中都充溢着思乡的情绪。

老家在大港，地少人多，家家户户都在田埂上、荒山坡种蚕豆。秋季播种，春天就开花了。有完全盛开的，有含苞待放的，藏在碧绿的茂密的叶子间。蚕豆花花冠白色，黑色点缀，还有紫色晕染其中。在春天和煦阳光照耀下，散发出清新鲜活的色泽，给人一种明丽温暖的视觉享受。近看就像一只小喇叭，又像一把小扇子，更酷似一只小蝴蝶，正趴在绿油油的根茎上采蜜呢。

蚕豆花，手巧的女孩会做成玩具。她们拔一根火柴棒，插在蚕豆花的中间，就成了一只小鸟；用一根红线一系，就成了小戒指。我们男孩子则用翠绿的蚕豆叶子做叫叫。摘一片蚕豆叶子，放在手心里，使劲地拍，一边拍，一边唱：“蚕豆叶，绿油油。啪啪啪，做叫叫。吹叫叫，哈哈笑！”小手心拍得通红，蚕豆叶成了薄片，放在嘴边一吹，吱吱吱的声音清脆悦耳。在蓝天白云下，我们一边吹 “蚕豆叶叫叫”一边追逐嬉戏打闹。

小时后，总是从蚕豆花开就盼望吃青豆。花期过后，蚕豆开始结荚。三月廿八前后，鲜嫩的青蚕豆就可以尝鲜了。嫩绿的蚕豆无论煮着吃、蒸着吃，还是炒着吃，或者剥蚕豆瓣子汤，都香气四溢。一盆青蚕豆，伫满了大自然的精和农民辛勤劳作的汗水。
我最喜欢的是奶奶在饭锅里蒸的青蚕豆。她找来一根根粗棉线，用针把蚕豆一粒粒穿起来，放在饭锅上蒸。蚕豆熟了，奶奶像颁奖似的分发给我们。大圈是项链，挂在脖子上；小圈是手链，套在手腕上。我们兴奋地向小伙伴炫耀。在我们眼中，那碧绿的蚕豆就是翡翠！就是珍宝！想吃了，就抹下一颗塞进嘴里，似乎这么吃着会更香。一直吃到手上和脖子上只剩下线圈。或许，是自己念念不忘这情景吧，两个女儿我都让她们上演了这游戏。女儿生了孩子以后，我毫不犹豫地又让这游戏也在小外孙身上上演了一番。这几天，吃着老家的青蚕豆，我笑着说起这场景，女儿竟也记忆犹新。妻和上大学的小外孙视屏通话，我在一旁说起这往事，他笑得前仰后合。

新鲜蚕豆的吃法还有很多。蚕豆烧蒜苗、蚕豆烧雪里蕻、蚕豆烧莴苣。蚕豆瓣子炒苋菜也是餐桌上的美味。再放点儿蒜瓣，浓浓的汤汁、红红的苋菜、白玉般的蒜瓣，青色的蚕豆瓣，真是色香味俱佳。

青蚕豆剥豆瓣剩下的蚕豆壳，奶奶是舍不得扔掉的。她聚集起来，装在筛子里，放在阳光下曝晒，晒干了，留着夏天泡茶喝。她说：“蚕豆壳也是中药材啊，清热利尿，夏天出汗多，蚕豆壳泡茶消暑解渴，好着呢！”
几十年过去了，童年往事，宛在昨日，如同美酒佳酿历久弥新，内心满满的欣慰、快乐和对更加美好未来的向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