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 父亲是在2021年的儿童节之前走的。得知父亲不在的消息是凌晨2点多姐姐打来电话告知的,睡梦中被铃声吓醒,看到来电人“姐姐”已经猜到肯定是父亲不行了,结果却是:父亲已经走了,没有给我们姐妹俩留下一言半语,连跟母亲都没有来得及说句话,睡梦中毫无预兆就那样走了,因为父亲身体不好的原因,我无数次想象过父亲走时的场景,也想过因为远嫁的原因,我可能见不到父亲最后一面,可是却从来都没想过他就那样走了,如他的人生一般悄无声息般就离开这个世界了。或许我们中的大多数平凡的人,生命的尽头都是这样的吧! 记忆中的父亲,总还是停留在我15岁之前,因为姐姐比我大14岁,所以父亲在我的记忆里并不年轻。不善言辞,总是有干不完的农活忙碌的身影。似乎没感受到过父爱,母亲不在家的时候,我和父亲也总是无言的。 从15岁离家上海打工一年,回来继续2年的中专学习,再离开家乡去苏州打工,后来远嫁镇江,就再也没在家待过一个月之上。每次回家父亲好像老了…更老了,话也比年轻时多了点,会给我讲他们那个年代的故事,故事很苦,父亲也很苦。由于是家里的长子,爸爸死的早,弟弟妹妹众多,上了小学二年级就辍学挣工分了,因为祖上是地主家长工的原因,家里时常被村里批斗,干最多的活工分却少得可怜的年代,父亲吃过榆树皮,挖过野草根,一家人共穿过一条裤子……也会跟我讲冬天去山里打野鸡兔子,坐绿皮火车去新疆打工路上的趣事。这个时候的父亲脾气也柔和了。除了每日会给家里视频见到父亲,最后一次真实的跟父亲在一起是2021年春节,他走的六个月前。也正是春节。那个时候父亲因为身体原因说后背烧的不行,买了退热贴,医用冷敷带都不管用,全家都跟着着急却无能为力,母亲也有点不耐烦了,常常在父亲念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,会埋怨父亲几句,大概意思就是人老了不舒服是免不了的,大过年的女儿难得回来,能忍就忍忍了,其实我理解母亲,母亲是个很要强的人,断了一根肋骨几年后因为咳嗽拍片诊断出陈旧性骨折,我和姐姐才知道。不过这是后话了。对于父亲,医学无能为力,我亦无能为力,只有心疼,干着急再无他法。就这样年就过完了,我也要带着孩子回江苏,离别的时候,是父亲开着三轮车送我去镇上坐车的,一路上抬头看着家乡的天空,不让眼泪流出来,看着年迈的父母,我很后悔远嫁,留给父母的只有等待·担心,这是我最后一次近距离的看着父亲,跟他说,爸我走了,你回家吧!却不敢看父亲的眼睛。因为那双年老浑浊的眼睛里只有对他女儿无尽的不舍。其实我最恨自己的远嫁。 再回去的时候,打开门,好像父亲还坐在屋檐下的板凳上看着我。只是,板凳还在,院子里的梨树却砍掉了,跟梨树一起消失的,是我的父亲。常常会想起父亲,受委屈的时候会像,哭的时候会想,幸福的时候也会想,只是子欲养而亲不在,唯愿父亲**能过得好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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